不破不立，意大利現代葡萄酒引路人安杰羅·嘉雅

“安杰羅·嘉雅（Angelo Gaja）并非那個時代唯一推動意大利葡萄酒行業(yè)發(fā)展的釀酒師，但他的影響力是極其巨大的，他引領了意大利葡萄酒界整整一代人前進的道路。” 對于意大利知名的釀酒師、嘉雅酒莊（Gaja）前掌門人安杰羅·嘉雅，《葡萄酒觀察家》（Wine Spectator）是如此評價的。

安杰羅·嘉雅（右一）和其女兒（圖片來源：terlatomontalcino.com）

安杰羅·嘉雅是一個總在與時間賽跑的人，他行色匆匆，語速極快。鄰居們依然記得1961年，21歲的安杰羅·嘉雅開著拖拉機飛奔在巴巴萊斯科（Barbaresco）的鄉(xiāng)村公路上，那架勢就像開著跑車似的。意大利葡萄酒落后于世界的萎靡現狀讓他深感時不我待，唯有快速行動才能不被時代拋棄。1961年便是安杰羅·嘉雅起跑的開端——從蒙特利埃（Montpellier）念完釀酒學專業(yè)后，他開始為家族的嘉雅酒莊工作。

專業(yè)的學習和研究讓安杰羅·嘉雅意識到皮埃蒙特（Piedmont）產區(qū)無論是在葡萄種植抑或是葡萄酒釀造方面都老派得有些可悲。此前在倫敦學習和生活時的經歷讓他徹底認識到人們對于意大利葡萄酒的刻板印象有多糟糕——意大利酒是只在意大利餐館售賣的低端酒，轉變這種印象亟不可待。

接手酒莊之后，他迅速地開啟了大刀闊斧的改革。首先是大幅度地削減葡萄的產量，首次在葡萄園推行綠色采收（Green Harvest，即轉色期前剔除有瑕疵的果實），其次停止向其他葡萄園采購葡萄，嚴格篩選自己種植的成熟度佳、品質高的葡萄作為釀酒原料……在進行一系列葡萄園管理的改革后，安杰羅·嘉雅受到法國葡萄酒行業(yè)的啟發(fā)，又引入了單一葡萄園的概念，并在1967年推出首個單一葡萄園蘇里圣勞倫園（Sori San Lorenzo），后來又陸續(xù)推出其他兩個單一葡萄園——蘇里蒂丁園（Sori Tildin，1970年）和羅斯海岸園（Costa Russi，1978年）。

圖片來源：italianwinecentral.com

20世紀70年代，在傳奇釀酒學家兼釀酒師吉多·瑞維拉（Guido Rivella）的協(xié)助之下，安杰羅·嘉雅引入了諸多當代先進的釀酒技術和概念，為一潭死水般的皮埃蒙特葡萄酒行業(yè)投入了一塊創(chuàng)新的石子。比如，他先后在酒莊安裝了溫控的不銹鋼發(fā)酵罐，并進行縮短浸漬時間的嘗試，以減少內比奧羅（Nebbiolo）單寧的萃取量。除此之外，安杰羅·嘉雅還引入了法國的小型橡木桶（Barrique）陳釀葡萄酒，放棄使用傳統(tǒng)的大桶，這讓成酒的單寧得到了更進一步的柔化。“過去葡萄浸皮的時間過長，以致萃取過量的單寧和揮發(fā)性酸，一定程度上導致發(fā)酵停滯，而且以前釀酒，有時發(fā)酵溫度能高達36℃，通常最后都會有殘?zhí)?，而現在發(fā)酵溫度都會嚴格控制。”安杰羅·嘉雅解釋道。

這些舉措，在安杰羅·嘉雅看來是創(chuàng)新的必要之舉，然而在傳統(tǒng)的皮埃蒙特人看來，無疑是壞了規(guī)矩的，然而備受爭議的他又進行了另一項更為離經叛道的舉動——引入法國品種，讓世界意識到意大利也可以釀造出精品的葡萄酒，并借此打響意大利本土品種的名聲。

1978年，他首先拔除了一部分內比奧羅，騰出土地種植國際品種赤霞珠（Cabernet Sauvignon）。這項舉動受到了不少爭議，他的父親也無法理解，在經過這片種植了赤霞珠的地塊時連連感嘆“Darmagi（真是遺憾）”！即使如此，安杰羅·嘉雅依然堅持下去，1981年，第一個年份的赤霞珠采收并釀制成酒，他干脆就將這款酒命名為“Darmagi”。后來，這款酒在國際市場上引起了很大反響，《葡萄酒觀察家》甚至將之稱為“意大利葡萄酒史上最優(yōu)質的酒款”。隨后，安杰羅·嘉雅又陸續(xù)引進了霞多麗（Chardonnay）和長相思（Sauvignon Blanc）。

內比奧羅（圖片來源：Doris Schneider, Julius Kuhn-Institut）

安杰羅·嘉雅的一系列舉動為嘉雅和皮埃蒙特葡萄酒品質的提升起到了極大的作用，也讓家族酒莊乃至意大利葡萄酒在國際舞臺上開始占據重要的席位。人們將嘉雅葡萄酒與意大利的其他三大名酒——西施佳雅（Sassicaia）、索拉雅（Solaia）和歐納拉雅（Ornellaia）一起并稱為意大利“四雅”。由于為意大利現代葡萄酒行業(yè)發(fā)展做出的貢獻，1997年，安杰羅·嘉雅獲得了《葡萄酒觀察家》頒發(fā)的葡萄酒杰出貢獻獎（Distinguished Service Award），1998年，他被《醇鑒》（Decanter）評為當年的“年度人物（Man of the Year）”……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早已過古稀之年的安杰羅·嘉雅將酒莊的事業(yè)交給自己的女兒佳亞·嘉雅（Gaia Gaja）和羅姍娜·嘉雅（Rosanna Gaja），自己則會去徒步抑或騎行。（文/Estella）